十九年的人生,沒到過台東,更別說池上。甚至,從沒騎自行車超過三步。這樣的我帶著練習腳踏車的傷口來到自行車的殿堂,做著每天靠雙腿行動的蠢夢。但果然一卸下行囊,還是得牽著一台鐵馬就上路。於是就這麼在正中午的烈日下,邊滑行邊試著輕碰踏板,一步一步掙扎,十五分鐘的路程折磨了我一小時(也辛苦了全程帶我的佳琪),簡直慢的可以。
然後漸漸踩上踏板,學會起步,騎了五公尺、十公尺。速度的不受拘束,讓我的注意力能慢慢轉移到周圍:滿滿的翠綠秧苗;遠遠蒙上一層霧的中央山脈;帶有土壤氣息的空氣。逐漸放鬆,逐漸享受風拂過臉的滋味,逐漸懂得在這裡的單車漫活是怎麼回事。慢只是步調,但漫的自由卻是發自心底,這是我來到池上學會的第一課。
中午和Angelica、換宿的香港家庭、民宿小管家們一起吃了午餐,手做家常菜跟環山的用餐環境都清晰了池上的情味。稍微熟悉環境以後,到21Life Café晃晃,那是個民宿和咖啡廳結合的綜合空間。主人打造的庭園環境種了各式花卉,甚至連落羽松也不乏。就在我四處轉轉時,看見一滴雨掉進池塘,然後漣漪漸多,只好趕緊衝回屋內。經營咖啡廳的春宜姐過來聊天,提到一些池上的人名總能隨口說出些特徵。我好奇地問這裡每個人都會互相認識嗎,春宜姐笑著說,因為池上很小啊!或許這裡面積不大人口也不多,但除了山明水秀以外,最珍貴的,其實莫過於這些緊密而帶不走的羈絆吧!
遇上這裡難得的雨天,也算是種幸運。雨停以後,不免俗騎上伯朗大道,跟著Angelica一窺金城武樹的風光。樹本身其實沒有太大的差異,除了一旁放著金城武喝茶的茶壺,和圍繞著它拍照的遊客。可是沿途才真的令人驚嘆。騎過田間蜿蜒的道路,地上還殘有些雨漬,雲朵的色彩也因為微陰的天空變得更有層次。天光穿過雲層,再投射到水田,除了美以外似乎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。離開熟悉的北台灣,許多景色就這麼映入眼簾,不真實卻又近得不可思議,讓人迫不及待想窺探池上的每個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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