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居歲月
在大湖的前幾日腳步有些混亂,住宿的地方因為久無人居狀況欠佳,權宜在國小的音樂教室待了一晚後,接下來兩天,我們好好地把兩房一廳整頓一番,九月的山腰夜晚頗為涼爽,住起來也還算舒適。
我們住的地方的確是依山傍水,馬拉邦的姿態隨著天氣千變萬化。藍天綠樹是這時節最常見的景色;夜晚偶爾寂靜地嚇人,抬頭可以望見滿天星斗與黑夜中輪廓朦朧的馬拉邦山;起霧時山頭都籠罩在白雲霧氣中,多了一絲神秘感。
初見馬拉邦
週六清晨,我們三個五點半便從東興國小出發,抵達天然湖登山口。
一小時半的路程其實不長,但也不乏稍陡的路面,還有一踩進去就整隻腳陷入的爛泥灘;偶爾崎嶇的碎石小徑循著陡坡面曲折上升,爬起來有些吃力。
一路上沒什麼人跡,直到八點登頂後才遇上其他陸續往上攀的登山客。森林裡的聲音很多,除了瀑布流水聲之外,我唯一能辨認的是白耳畫眉,牠們總發出「回回回-若」的四音節叫聲,大概是森林裡嗓子最清亮的歌手。
這座叢林簡直就是一個時代
下山時,因為我們步行速度不一,我一度在叢林中獨自前行,不小心走岔了路。
隨著林間小徑越來越窄,路面越來越幽暗潮濕,開始納悶自己是否選錯了路,但看見之前登山隊綁在路旁樹幹上的黃色布條,又懷疑自己是否多心。這時卻想起剛來的那幾天,聽住在學校對面的農人說馬拉邦山時不時有山豬出現,不巧我又隱約聽見樹叢中有山豬的低吼,只好壓低身體,聽低吼由遠而近,那一刻我全身汗毛都像針一樣豎了起來。
但瞬間也冒出了個念頭,想看看牠長得什麼樣子,想拿起相機按下快門。但沒有,牠只是悄悄地離去,低吼聲再次由近而遠,隱沒在樹叢中。
我又在林裡獨自待了一陣子,才起身往回走到原本走偏了的岔路,見到他們兩位已折返回來找我,才發覺其實我與登山口只相距不到數百公尺,不過幾分鐘前,卻像是相隔了一個時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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